我是楚王

病

-----

澪生病了，很嚴重，一直到剛剛吃了退燒藥，才好不容易睡著了。

她躺在床上，看起來很不舒服。我把被子拉到她的肩膀蓋好，把她緊皺的眉頭稍微舒張開來，然後握住她的手，她口中含含糊糊叫著我的名字。

「我在這裡喔，好乖好乖……」我輕輕地回應她，用空出來的手撫著她黑而亮的髮絲。

像是聽到我的回應似的，澪的神情安心了許多，也不再叫我的名字，只是加深了握住我手的力道，怎麼樣也不放開。

我無奈地笑笑，悄悄抽回我那被她握得緊緊的手，過程中還得用另一隻手安撫她，轉移她的注意力，費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完全掙脫。

我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，到廚房去幫澪弄點稀飯，但當我端著稀飯重新回到臥室時，卻聽到了令人心疼的啜泣聲。

 我立刻衝了進去，跪在床邊，澪一看我來了，便撲了上來。

「嗚…律……妳到哪去了？」澪帶著哭腔和濃濃的鼻音問。

「我去煮稀飯，沒想到妳這麼快就醒了……對不起。」我拍拍澪的背，看她哭成這樣真的好捨不得。

每次澪一生病，總會變得很沒安全感，容易哭，比平常還要更孩子氣，無理取鬧、撒嬌的次數也暴增，心情起伏很大且反覆不定……

總而言之，生病期間的澪會非常難搞，不過她會特別黏我、依賴我，很可愛。

過了一陣子，澪的情緒才緩和下來，我拉開她和我的距離，剛哭過的澪，噙著淚望著我，歪著頭，對我拉開她的舉動感到疑惑；

我忍住想吻她的心情，仔細端詳她，還好已經出了汗，摸摸額頭也沒那麼燙了，謝天謝地。

「澪，吃點稀飯吧，妳從中午到現在都還沒吃過東西呢。」我一邊說一邊拿碗幫她盛。

「我吃不下。」澪搖搖頭。

「吃一點吧，不吃東西是不行的。」

「那律餵我。」

「蛤？小學生嗎？」

「律不餵我我就不吃。」澪嘟起嘴來。

我臉上狂冒黑線，澪的幼化症狀是跟病情嚴重程度成正比啊……看來這次感冒真的不輕。

 於是，澪的這餐在我半哄半騙外加利誘下，總算解決了。

嗯？利誘是什麼？就是摸頭啊、抱抱啊、等一下講故事什麼的，以及對付小孩子的一些招數。不過有一點我很納悶，就只有親親這個選項，她怎麼樣也不要，而且屢試不爽，實在是想不透啊。

吃完飯的澪，在吃了藥之後，又被我叫去睡，但她卻巴著我不放，吵著要我陪她。

「澪……妳這樣我什麼事都沒辦法做耶……」我試著告訴她我的難處，但她完全不理我，並開始往我身上鑽，找尋最舒服的位置。

「澪……我肚子好餓啊，從中午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……妳捨得讓心愛的小律律餓肚子嗎？」我抱著肚子裝出真的很餓的樣子。

這招苦肉技似乎真的起了效用，澪猶豫了一下，忽然開口說：「律，妳今天不准跟我睡。」

「欸？！！為什麼？QAQ」

「就是這樣！晚安！」說完，澪躺回床上，背對我蓋上棉被。

我看著她的背影，欲哭無淚。

看看時鐘，七點了，肚子還真有點餓了。

我起身，站在床邊好一會兒，直到肚子開始叫了，才走出臥室。

「笨蛋律。」我關上門的瞬間，澪悄悄說出這句話，不過我當然沒有聽到。

=====

因為在意澪的事，我也沒心思弄多豐盛的晚餐，隨便泡個泡麵墊墊肚子就夠了。

在等那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的三分鐘時，我滿腦子都在想剛剛所發生的事。

真是太奇怪了，就算澪再怎麼任性(生病期間)，也不至於到這麼不講理的地步……肯定是我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，她才會這樣處罰我……可是，到底是什麼呢？

昨天把她蛋糕上的草莓吃掉了？

還是前天一直拿藍白條開她玩笑？

可是她都馬上就制裁我了啊……而且後來我也有補償她。

想到制裁兩個字的時候，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頭；從以前到現在，澪只要揍過我，那件事就算是一筆勾銷，她絕不會翻舊帳來對我發脾氣，頂多想到時唸唸我、抱怨一下而已……

要是她對我做的每件欠揍事都要追究、生氣的話，那不是一天到晚都在抓狂了嗎？光是生氣就飽了嘛~哈哈…哈……

唉……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啊？？？？

 我抱著頭扭來扭去，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。

『算了……趕快吃完去看看澪還比較實際。』

打定了主意，我開始大口扒麵，有好幾次因為吃得太急而嗆到，但我一心只想快點到澪的身邊去。

等到我吃完，收拾好一切，已經八點了，不知道澪睡得好不好？生病了一定很不好受吧？真想代替她受苦啊……

我把家裡的門窗都關好、鎖上，確定一切都打理好了以後，再次回到臥室。

說也奇怪，剛剛明明還很煩躁不安的，在看到澪以後，就全部煙消雲散了。

澪還是維持背對我的姿勢，我在床邊坐了下來，輕聲說：「快點好起來喔！小笨蛋。」

接著，澪有了動作，她轉過身來環住了我的腰。

藉著逐漸適應黑暗的眼睛，我看到她臉頰上的晶瑩淚光。

『還是受不了寂寞嗎？』我伸手把澪臉頰上的淚一點一點地抹去，並安慰她：「小澪澪別怕哦！小律律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。」

「…律……」她把臉埋進我的衣服。

看來澪剛剛真的是很不安，她抱著我的身子有些僵硬，在我離開的一個多小時是怎麼過的呢？

那個怕黑怕鬼怕痛怕寂寞的澪，在此時此刻，更顯得嬌小、惹人憐愛，讓人想一輩子捧在手心好好呵護。

她的淚，始終是我的致命傷。

「對不起，我不該留妳一個人在房間，特別在妳最需要人陪的時候……」

澪用力搖搖頭，用哽咽的聲音說：「不是律的錯……妳餓了，當然要去吃東西。」

「可是妳哭了，我捨不得。」

「……」只見澪又把臉埋進我的衣服，肯定是害羞了。

「好啦，不吵妳休息了，乖乖睡覺才會好得快喔。需要我的時候叫我一聲，我就在外面而已。」我摸摸澪的頭，心想今天去客廳睡沙發好了，老婆大人的命令可不能不聽啊。

澪一聽我要走，抬起頭就是令人心碎的難過表情。

「律…不要走……」澪撐起身體坐起與我平視。

「可是妳不是說不要我跟妳睡的嗎？」我小心翼翼擦去她閃爍在眼框的淚。

「因為……律會被我傳染……」澪的聲音很小，但我聽得一清二楚。

在略為低溫的夜晚裡，我突然感到臉上一陣燥熱，為什麼澪連在這種時候都能隨隨便便抓到我的心呢？

以為是處罰，結果卻不然；這種可愛到極點的理由要我的心臟如何承受啊！！！！

「澪……妳要是在這麼可愛下去，我真的會忍不住喔。」我捧起澪的臉，讓一個吻落在她眉間。

『欸？！！澪！！！妳竟然露出這種意猶未盡的表情！！！啊啊啊！不妙！超級不妙的啦！！！』

內在的理性強烈地對我發出警告，但我的吻還是沒有停下，從額頭、眼睛、鼻子……依序慢慢往下攻陷。

突然間，有個力量阻止了我的動作。

「不、不行。」澪用左手捂住我的嘴。

我看了看她，動作、語言和表情根本完全不搭嘛。

「噗……呵呵，小澪澪真的好可愛~」

我拉起她的雙手環在我的腰間，澪也因此栽進我懷裡。

雖然昏暗中看不清澪的表情，想必又是一臉疑惑吧？

我輕輕地抱著她，感覺到她仰頭望著我的目光。

澪有沒有看到我忍不住上揚的嘴角呢？
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澪也許是累了，她靠在我肩上，長髮散發出的香氣使我沉迷，我將她摟得更緊一些。

 『澪……真是個笨蛋。』

 聽著澪規律的呼吸聲，我回想起她剛剛的表情──滿臉通紅卻又一付很想要繼續的樣子。

『從頭到尾就只是為了一個原因吧。』

不要接吻，卻因為停止而一臉失望；

縱使怕成這付德行，也堅持不跟我一起睡。

澪啊，妳真是太小看我了，

 這點程度的病菌我根本不放在眼裡喔。

現在妳不舒服，所以妳說了算，

不過等妳好起來，我可不會讓妳如此輕易就阻止我的。

< END >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這是在我高三某次重病時寫的
因為身處當下
寫得很有fu
後來康復後又得拼學業所以就一直擱著

這陣子把它拿來補一補
結果卻腸枯思竭
兩頁半竟花了我好幾天的時間才寫成……

後來檢查了一下才發現有些文法怪怪的
詞藻還是一樣淺白枯竭
請各位見諒

全篇以律視角寫成。

關於這篇拙作的誕生
就如前面說的是因為我重病
我發現人在很虛弱不舒服的時候
會很渴望溫暖的抱抱和安慰(……好啦可能只有我)
但是我的媽媽大人沒有滿足我小小的需求
所以我就自己腦補
腦補成這樣了 (2013/2/20)